“小弟弟才刚出生,见不得风和生人,等小弟弟长结实了,我们再来瞧好不好?”扫了一眼因燕楚的话而眉心蹙起的老嬷嬷,胭脂雪知道老嬷嬷终究是不会放心燕楚的,怕燕楚会对小皇子不利,便先开口为老嬷嬷和夕妃解了这个围。【】
自然明白胭脂雪用意的老嬷嬷,立刻对胭脂雪投去感激的眼神。
燕楚闻言,立即像泄了气的球一样,鼓着腮帮子,肩膀和脑袋同时耷拉下去,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好吧,真拿这娇气的小弟弟没办法……。”
胭脂雪听他这么说,又配上这可爱小老头儿的模样,因为习惯了他总是这样的关系,就只觉得想笑。
老嬷嬷和纱帐内原本愁云惨淡的夕妃,皆是嘴角略带抽搐醢。
什么叫做娇气,这词是用在闺阁小姐身上的好吗?
一番捣鼓,把桌上四五碟还剩下半多的糕点全部倒进腰间挎着的一只绣花布袋子里,然后燕楚才站起身,拉起胭脂雪的小手就往门外走,“娘子,那我们快回家吧!楚儿好想小白,楚儿要把好东西跟小白一起分享!”
他决定了,与其和那只长毛畜生作对,倒不如把它给哄好了,以后能多少听他的话一点,别总是坏他好事,唔,要是能帮他,那当然最好不过缇。
当然,这些糕点实在甜的他想吐,他也实在是不想再吃了,可又不得不作出这副爱吃甜食的孩子样子,啧,只好拿回去便宜小白来消灭干净咯。
胭脂雪对燕楚这竟然揣了个口袋以方便随时打包带走的行为,还和从来都看不对眼的小白要玩小伙伴分享游戏,实在有些汗颜,一面抹汗,一面对要送自己和燕楚的老嬷嬷尴尬笑着摆手,“不用送了,你就好生照顾夕妃娘娘吧……。”
“那,奴婢就在这恭送王爷王妃。”老嬷嬷听言站定,驻足在原地,为两人渐远渐行的背影福身施礼。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了殿门前时,老嬷嬷才长叹一口气,一抹额角滴出的冷汗,“这样的天子骄子,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本宫倒是以为,嫁给成了这副模样的燕王的燕王妃,才着实是可惜了……。”纱帐内,夕妃幽幽发出一声伤感的叹息,“何况,还有个那时时刻刻都想置她于死地的婆婆。”
“这燕王妃确实机智过人,善会洞察人心,是个生有一副玲珑心肝的睿智女流,可过慧必折,所以……。”老嬷嬷噙起意味深长的笑,转身朝里头的帷幔纱帐里缓步走去,“奴婢以为,王妃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嫁给与她截然不同的燕王,倒没有什么不好。”
出了春熙宫,一路倒是畅通无阻,顺利的出了皇宫,到了皇宫城门外,上了来时的软轿。
继续在同一顶软轿两人倒是坐的舒坦,却令抬起轿子往王府回走的轿夫们都苦哈哈了一张脸。
原本,胭脂雪还想带着燕楚这傻小子去‘探望探望’皇后,看看赔了夫人又折兵后的她会是个什么样子,顺便再‘开导开导’她老人家,聊表一下为人长媳的义务孝心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一想到燕煜那厮极有可能也在皇后那儿,她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能少见燕煜一次,她就能少恶心一次。
权衡之下,她自然放弃,选了后者,离开了皇宫。
只是,这一路出来的未免太顺利,顺利的,令她感到有些不安。
皇后是如何也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按道理说,她和燕楚一进宫,她皇后这个后宫之主应该第一时间知道才对,就算不给她和燕楚绊子使,那晦气总是也要找的吧?
竟然就这么任由她和燕楚大摇大摆的进宫,顺顺利利的出宫,这未免……也太不符合她皇后窦箫宛那狭隘刻薄的性子了。
“娘子,你怎么了?”燕楚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话,却不见胭脂雪回应,偏头去看胭脂雪时,见她神情十分恍惚,俨然已经是神游太虚去了,不免面上担忧,内里生闷气的晃了晃她的手。
其实他也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生母皇后和自己的亲弟弟,是个怎样睚眦必报之人。
只是,多想毫无意义,不如静观其变。
倒是这女人刚才利用完了自己,连半点谢礼都没有,亏他还演的那么逼真那么辛苦!
实在是过分,实在是可恶!
胭脂雪被晃得惊醒,对燕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没什么。”
瞧着她未舒展开的紧蹙眉心,燕楚微微眯眼,嘴角划过一抹邪肆,下一刻,脸猛地凑近她,嘟起了嘴唇,“娘子娘子,楚儿今天这么乖,娘子要给楚儿奖励!”
见状,胭脂雪头疼的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燕楚撅起的嘴,“小样儿,现在也知道要讨赏了?”
嘴巴被捏住,燕楚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说不清话,那只能点头,眼睛就像讨赏的狗狗眼睛一样,亮晶晶又湿润润的。
胭脂雪发现这傻小子讨好人的可人儿样子越来越精进了几分,又好笑又无奈,“你啊,别的东西学不会,尽学这些女子逢迎人的本事,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才好。”
又被说成是女人,燕楚心里生气,可面上却是可怜兮兮的。
他变成这样,这都是因为谁?
以为燕楚难过了,胭脂雪手指忙松开了燕楚撅起的嘴,靠近的燕楚安慰,笑着安抚,“妾身不过是同王爷顽笑,王爷莫要当真。”
见她如此,燕楚心中愈发气闷了。
她总是这样赏他一个巴掌,再给他一颗甜枣的伎俩,拿他当小孩子一样逗弄的心态,他真是受够了。
再想起刚才城门前,她对燕卿那小子所有不一样的种种……
愈加恼火的燕楚便趁胭脂雪自己羊入虎口的主动靠近,双手攸的捧住了她笑靥如花的脸,唇便倾覆在了她的唇上。
动作,带着霸道的,恼怒的,还有占有的味道。
胭脂雪没想到这傻子居然敢这么熊心豹子胆的当面的偷袭她,有愕然,但,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拒绝,甚至,双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唇舌,开始迎合。
她不知道昨天自己昏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当他这傻子那滴眼泪落进自己眼里的那一刻,当昨晚两人彻底荣威一体的那一刻,当今早他在燕卿面前完全维护自己的那一刻。很多东西,都在悄悄变得不一样了。
她觉得,那不一样,是他们开始从拴在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逐渐变成了共同被大浪冲刷到了海滩上,而相濡以沫共生存下去的小鱼。
她并不讨厌这样的变化,并不讨厌这个傻小子。
在重生的每一天每一刻,她无时不在觉得,自己就像一具被复仇被黑暗快要吞噬掉的行尸走肉,一个空有皮囊的恶鬼。
可因为有了这个傻子的存在,有他让她怒,让她欢笑,让她难受,让她担忧,才使她,活的还像个人,而不是尸体,不是鬼。
所以,她不讨厌他,甚至,已经渐渐开始需要他,需要他时刻提醒,她还是个人,活人。
虽然,这无关爱情。
不过幸好,她也不再需要爱情。
胭脂雪的回应,令燕楚心头一震,有一时的愕然。
上一次,他们之间,也只是进行到了她没有拒绝自己的程度,昨晚他也知道她脑子并不是很清醒,再观她几次三番的对燕卿那小子露出那样纠结痛苦的表情,他还以为,还以为……
他们之间,也只能到上一次的那种程度。
到她虽不会拒绝自己,只要没有触及她底线的程度。
他没想到,没想到现在她却主动的回应自己!
然,他却并未感到一点的欣喜。
胭脂雪啊胭脂雪,你到底爱的是谁,到底在利用的是谁……
你怎么就这么令人琢磨不透呢。
感觉到燕楚的不专心,胭脂雪眸子一眯,牙齿一咬燕楚的舌尖,然后又采用糖果棍棒之法,再与他的舌纠.缠在了一起。
这狂野胆大的女人,只有男人‘疼爱’和调.教女人的,哪有女人这样‘疼爱’和调.教男人的……舌尖吃痛的燕楚真是苦笑不得,只得跟上她的节奏,任由她为所欲为。
两人头一次,在彼此都极端清醒的状态下,第一次吻得如此深情,以至于外面正在逼近的危险,两人竟然无一人察觉。
空旷的官道上,两旁静谧无声的官宅楼台上,十个手持圆月弯刀的暗卫,每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都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紧盯在正在官道上缓缓驶来的燕王府的轿子。
为首的影没有戴上面具,露出那张再普通不过的脸上,始终只带着漠视万物的表情,那双死水深潭般的眼睛也紧盯在燕王府那两顶轿子上,举臂执起手中篆刻着银龙腾飞的寒铁令牌,“太子有令,取燕王妃人头!”
十个影卫只齐齐抱拳拱手,却无一人,发出一点儿的声音。
很快,眼看着燕王府的轿夫越来越走近时,突然,轿夫们全都停下了脚步。
“不好,有埋伏!快带着王爷王妃撤!”抬着那顶原本该是燕王坐的空轿子的六个轿夫,边大喝一声提醒,边将手头的轿子放下,纷纷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佩剑,将燕楚和胭脂雪坐的同一顶轿子护在身后,继而纷纷做出蓄势待发,随时御敌之姿。
自从有了前几次屡屡不是被暗杀就是被劫道的事情之后,现在抬轿子的轿夫都是换成了燕王府最顶尖的侍卫。
见自己行踪已被暴露,太子燕煜的这一波暗卫倒是没有半点慌乱,依旧站在自己的原地,等候影的指挥。
影不慌不忙,朝自己前后左右共四波暗卫打出手势。
下一刻,便有暗卫踩着重重屋顶,准备从后包抄。有暗卫跳下楼台屋顶,从正面攻击。还有两拨,则是左右夹击。
这些暗卫的速度奇快,三两下的功夫,就已经将燕王府的轿夫和坐在轿中的胭脂雪燕楚给彻底的合围了起来。
轿中的胭脂雪与燕楚好事被生生打断,胭脂雪倒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反倒一脸放松了下来的表情,挑帘看向了外面的情形。
她不怕燕煜出招,就怕燕煜隐着时时不出招。
倒是燕楚一脸的不爽,眸子里跳跃的都是快要隐藏不住的杀气,幸好此刻胭脂雪的视线心神都被外面所吸引,并没有去看他现在的反应。
太子燕煜的暗卫接到的是直接暗杀胭脂雪的命令,所以他们也不打算啰嗦浪费丝毫时间,一下了楼台屋顶,便开始了猎杀。
燕王府这次确实派出的是最顶尖的侍卫,然而,在一看到这些手持圆月弯刀的暗卫时,就已经大惊失色,失了分寸,“是暗月魑魅!”
方寸大乱,必会失去御敌先机。
当轿夫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三人的头颅被暗月魑魅手中的诡异武器割下,登时鲜血四溅,染红了官道。
“原来江湖杀手门排行第三的魑魅门,竟是他暗地里培植的势力么……。”冷眼看着外面越来越不利的打斗情形,胭脂雪眸子微微眯起,红唇缓缓勾起一抹跃跃欲试的弧度。
倘若真是燕煜暗自培养的暗手,那么,恐怕燕煜的真正实力,要比她想象的,要深厚可怕太多了。
不过,她并不以为自己的燕云十三骑比暗月魑魅差,因为十三骑最得意的作用并非是他们的武功,而是他们每一个不同的特长。
只可惜,也幸好,不了解十三骑真正作用所在的燕煜,并没有发现。
“娘子……。”燕楚蓦地紧握住了胭脂雪的小手,脸色有些不好,身子在微微颤抖,充满恐慌的眼睛里布满了水汽,“楚儿好怕……。”
被燕楚这一番动作和言语,胭脂雪这才想起,自己身边坐的是一个心性不过几岁孩子的傻小子,顿时将脸扭回,收了挑帘观看的手指,很是愧疚的面向燕楚,软下声音安抚,“王爷别怕,有妾身在这。”
边说,边将燕楚拥住,安抚的拍着他的背。
美人终于自动入怀,‘奸计’得逞的燕楚嘴角牵起一抹邪笑,回应的说话语气却仍旧保持刚才如孩子般胆小怯弱,“嗯,有娘子在,楚儿便不再害怕了……。”
“对,有妾身在,王爷不用再害怕的。”胭脂雪扬起会心的微笑,眸色却在沉凝。
看来,该是她出手的时候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伤到这小傻子一分一毫。
轿子外的呼喊声越来越惨烈,刺鼻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哐当一声,两人所乘的软轿突的重重砸落在了地面。
轿身狠狠一颤。
不再迟疑,胭脂雪便松开了燕楚,神色一正,严肃的看向燕楚,“王爷乖乖坐在这里,不要出去,也不要乱动,知道了吗。”
不似以前诱哄或者商量的口吻,而是强硬的,不容拒绝的语气。
燕楚自是不依,死死拉着胭脂雪的手不肯松开,泪眼朦胧,辩驳的语气也很坚决,“楚儿不要离开娘子!”
笑话,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去冒险。
“如果王爷不听话,那以后就别想再吃到榛子酥了。”胭脂雪面色难看的威胁。
闻言,燕楚强忍住不禁想要抽搐的嘴角,强忍住心里巴不得的欢喜,面上却是十分的纠结和为难,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泪眼婆娑的,“娘子你怎么能这样,这样欺负楚儿……。”
见他如此,哭笑不得的胭脂雪手腕巧妙一翻,十分圆滑的将手从燕楚手中抽了回来,只得虎着脸警告,“就这样,乖乖在这里呆着。”
说罢,便不再多言啰嗦,撩帘一脚踏出了软轿。
刚一下脚,脚下便是令人极不舒服的黏腻感,还有一颗王府轿夫,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的断头……胭脂雪淡淡扫了一眼脚边断头,和脚下猩红的血液,便缓缓抬眸,视线冰冷的凝在正在剿杀着只剩下了六个王府的轿夫的暗月魑魅,手掏出了袖管里暗藏的精致黑玉短笛,横于唇上。
据她很久以前从妙音坊得到的情报所知,暗月魑魅最擅长于暗杀与隐身,其程度绝不亚于东瀛忍者。
所以,她现在完全看不透到底来了多少暗月魑魅,又有多少隐藏在暗处,正在对她虎视眈眈,以求寻出她的弱点,一击即中。
故而,如今唯一能速战速决,将这些暗月魑魅悉数干掉的,只有一个办法。
音杀。
想罢,一曲恍如地狱冥府的恶鬼们发出的如泣如诉哭声般的诡幽小调,便自她指尖与短笛中缓缓飘出。听之,直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彼时,官道的尽头,正准备出城的一亮华丽马车里,蓦地爆出一声冷喝,“停车!”
下一刻,一个生了一张极端妖娆容貌的男子猛地掀开了车帘,从车厢里钻了出来,脸上布满了震惊,十足妖冶的一双碧绿瞳孔,正在不断的紧缩着。
赶着马车,头戴垂纱斗笠遮面的两名女子闻言,不得不赶紧勒马停车,纷纷跳下马车,为钻出马车的妖娆男子让开了地方。
“宫主,怎么了?”脚下甫一落地,两名女子便异口同声的问道。
“嘘,你们听。”男子竖指在唇前,示意两人噤声,赤足一点,便翩翩然上了车棚顶上,闭上了双眼,侧耳聆听。
两名女子见状,不敢多言,便听话的学男子一般,闭上了双眼,洗耳恭听。
没多一会儿,其中一个女子忽的捂嘴惊叫一声,“是师叔的碧落黄泉!”
另一个女子则不断摇头,语气都在发颤,“不,这不可能,师叔不是已经……。”
“世间,除我魅音关门弟子水玲珑外,绝无第二人会碧落黄泉之音!”魅音一双碧眸发出璀璨的华彩,唇漾开一抹久违的弧度,语气充满了笃定。
两名女子仰首望着太久没有过笑容,只为她们师叔水玲珑而笑的音杀宫宫主魅音,有些微的失神。
“玲珑……为师这就去寻你,从此以后,为师再不让你离开。”抬眸,望着一望无垠的碧蓝天空,魅音笑着,笑的恣意妖娆,令苍穹都失了光彩,蓦地,笑容陡变的狠绝而冷酷,碧眸透出不属于人该有的妖异眸光,“绝、不。”
语落,赤足在车顶上一点,一身青衣的整个人,便如翩飞的青蝶,循着曲调的来源,盈盈飞去。
两名女子对望一眼,只得叹息了口气,便尾随在了魅音身后。
影捂着仿佛被丝线紧勒住了心脏的胸口,双目圆睁,眼白已有无数血丝迸出,让他平日既不出众也无甚表情的脸,十分的扭曲可怖,一向无波无澜的视线此时无比惊惶的望着官道正中,血河之中,累累尸体之上的胭脂雪,“胭,胭脂雪,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原来只是以为这胭脂雪不过学了她生母莫千寻几招三脚猫的功夫,或者学了些毒术,所以他这次带的人全副武装,一身全是防毒装备,可是没想到,却没想到她竟然,竟然武功和毒术半点没用,却用这早在江湖上已经失传百年的音杀!
闻声,垂眸的胭脂雪浅笑嫣然,蝶翅般的双睫缓缓抬起,冰冷的视线疏懒的扫过一地血管爆裂七孔流血死相可怖的一干暗月魑魅,最后,定格在了道旁一处楼台上,瘫倒在围栏上的影身上,眉角些微的挑动,绛唇微抿,“原来还真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影大人,本王妃,可真是失礼了。”
很好,这次不用她主动,燕煜你就自己先露出了你背后隐藏的一角实力,真是,非常好。
“所有人,不要用内力,都不要用!”强制扶着围栏站起身,影大声对还隐藏在暗处的暗月魑魅十分急切紧张的命令道。
“影大人不愧是太子殿下的一等军师,不光朝堂上的权谋人心的揣测,知之甚详。连对江湖之中的武学,也知晓的这般清楚,真令本王妃,万分的钦佩。”边云淡风轻的笑说着,胭脂雪边漫不经心的从左腕间卸下一只纯金雕花手镯,镯子下,是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尾端以根根泛着寒光的银针结尾的冰蚕丝。
虽然没有领教过胭脂雪用冰蚕丝杀人夺命的样子,但影深深的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意,向来泰山崩于倩而面不改色的脸立时慌乱起来,“快撤!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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