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蓠澜轻轻向苏素裣衽一礼,语气委婉道:“还要谢过苏素妹妹前来陪伴我主仆二人。”边说眼角视线边留意着冯检的反应。
苏素看了冯检一眼,赶忙扶住陈蓠澜,嘻嘻笑道:“陈姐姐哪里话,你是知州府千金大小姐,能与你相伴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姐姐不要嫌弃妹妹是乡下丫头就好。”
陈蓠澜目光意外地看着苏素,感觉苏素话里传出的意思不是那么简单!
陈蓠澜一时想不明白,便又将目光转向冯检道:“小女子主仆二人现在幽居此处,只能口头表达对指挥长的谢意,等到真正回归平度州家父身边,想来家父不会吝啬指挥长相救小女子主仆的大恩!”
冯检昨天接触过陈蓠澜主仆二人,在他的印象中像陈蓠澜这种出身官家的大小姐,对自己和苏素等庄户人出身的山贼会有所鄙夷和轻视,因而对苏素在这里是否受到委屈感到很担心。
实在没预料到苏素与陈蓠澜主仆二人一晚上的接触交流,自己再次接触陈蓠澜,她从神态到话语都开始显现诚挚,至少表面上对自己这个山贼统领不再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这应该算是苏素小妮子的功劳,也不知小妮子一晚上都给陈蓠澜和小簪灌了什么**汤,使得陈蓠澜二人从烫手山芋变的愿意接触交流带!
嗯,一会儿一定好好问清楚,小妮子要是含糊应对,嘿嘿,就等着小屁股挨自己巴掌吧!冯检脑子里各种念头不断。
正想对陈蓠澜谦让几句,忽然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自然将目光转向小簪,脱口道:“哎,是不是米粥烧焦了!”
小簪一直站在陈蓠澜身后,一双灵秀的眸子正在偷偷打量着冯检,听到冯检的话一愣,顿时惊叫一声,三两步冲进灶间。
冯检与程友生面面相觑,颇感苦笑不得!
陈蓠澜则关心的朝灶间张望。
苏素就要抬步进入灶间查看情况。
就在这时,小簪从灶间伸出头来,哭丧着脸道:“小姐,苏姐姐,米粥都烧的冒烟了!”
冯检哈哈笑道:“无妨,前院灶房早已备好早餐。程友生快去前院拿一些稀饭馒头过来,本指挥长请陈小姐与苏素二位用早餐!”
小簪转头看着冯检,忽然问道:“为什么只请我家小姐和苏素姐姐用餐,还有小簪呢!”
看着小簪懵懂的神情,冯检忍不住逗弄道:“就是只请陈小姐和你苏姐姐用餐啊!”
小簪摸不着头脑,有些羞恼道:“那小簪还没饭吃啊?”
顿了一下,看到冯检嬉笑的样子,再看看小姐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苏素则一脸微笑诸事着自己,这才明白冯检在调侃自己,脸颊立时羞得粉红,噘嘴顿脚道:“你……你这人好无赖!说话总是留半句,净拿小簪玩笑!小姐,苏姐姐你俩也看小簪笑话!。”
冯检虽然是开玩笑,但是当自己面调侃小簪,陈蓠澜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有心呵斥几句,又怕引人误解,自己和小簪性命还攥在人家手中。陈蓠澜目光瞄向苏素,只见身旁的苏素只是抿着嘴微笑,显然不像自己顾虑的那么多。
自己想想又觉得可笑,人家与小簪开玩笑自己有什么可不高兴的,难道要让眼前男子调侃自己?
苏素见小簪还在局促,便微笑道:“冯检开玩笑的,米粥烧糊下次再煮就是,别在灶间挨呛了,小簪快出来吧!”
叫了几遍,羞怯的小簪才从灶间走出来,飞快的看了冯检一眼转身走到陈蓠澜身后站定。
冯检见自己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便使得几个让人之间的气氛生变化,暗衬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才好。
因为苏素的到来,自己与葫芦岩算是初步得到了陈蓠澜主仆的信任,应该说来到这院落的目的基本达到!
冯检收住笑,转身对陈蓠澜道:“委屈陈小姐暂居此处,你主仆二人离开之前,苏素会一直在这里陪伴。安全方面也无需担心,震山营士兵会日夜监控此处院落。烦闷之时也可以到寨子里或者广场上逛逛。等到诸事办妥,本指挥长一定护送陈小姐二人回归!”
陈蓠澜微微颔道:“那就多谢指挥长,小女子二人静候佳音!”
冯检双手作揖,道:“外面的事情还多,就不打搅了!素儿烦劳你代我在此陪伴陈小姐,有事情通知门口守卫便可!”
冯检没有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何不妥,转眼间看到苏素明眸有些异样的看着自己,而陈蓠澜早已将面庞扭向一侧,似乎没在意冯检话语中的歧义,却不知道自己颈项之间早已变成一片粉红。
冯检干咳两声,正好程友生端着早餐从外面进来,苏素走上几步,接过冯检早餐饭食,低声对冯检道:“你放心忙你的,奴家会陪伴好陈姐姐和小簪,不会让你心思落空。”
冯检没有听出苏素话中另有含义,点头道:“素儿此事办得的很好。”
陈蓠澜侧脸看向别处,虽然听不清苏素与冯检絮絮的说什么话,可是凭少女的直觉,二人的对话一定涉及自己。
想到刚才冯检话里要苏素代自己陪伴,便觉得心中有如鹿撞,冯检自己似乎说的无意,可是看苏素与自己听的却是有心!
眸子微微扫过冯检苏素二人,禁不住心生一丝羡慕!
站在陈蓠澜身后的小簪张望着看到这一幕,却噘起小嘴一脸苦恼的表情。
冯检程友生从院落告辞出来,在前院堂屋吃过早餐回到磨锥山议事堂,只见议事堂内秦怀宝焦杆儿周驴儿刘宗喜等人都聚集在这里,今日开始就要分粮分田,留守众人都不敢怠慢。
冯检一步迈进堂内,笑道:“各位都挺早的,都吃过早餐了?”
焦杆儿道:“早就吃过了,小人几个专等指挥长分派任务。”
冯检点头,随口问道:“夜里磨锥山寨子里有没有异常?后山粮食物资有没有什么闪失吧?”
“还是指挥长见识高远,夜里寨子里庄户人都很老实。”焦杆儿禀报道。
冯检点头道:“这在情理之中,普通的庄户人都愿意图个安稳,很少有人胆敢无理取闹。”
焦杆点头,接着道:“另外经过连夜清点,后山总共存放二百一十三辆手推车,其中装载粮面的车辆一百二十九辆,粮食谷物大约七百多石;装载布匹、桐油、棉花的车辆三十三辆;另有四十二辆手推车是被抓的磨锥山女子,已经放归寨子里;剩下二十七辆手推车上装的是铁料农具石炭等紧要物资。”
冯检一听顿时动容,他道:“这么多铁料物资,这磨锥山底子还挺厚的,铁料石炭等物资运回葫芦岩,最高兴的莫过于张大来和兵器研制所的人了!”
焦杆儿又一指身旁的木箱道:“另外缴获银两约有九百六十三两还多,各种饰珠宝一时无法无量,小人都已封存好。”
冯检笑道:“怪不得磨锥虎愿意沿途打劫,原来打劫最容易财!嗯,这些银两珠宝先予以封存。咱们葫芦岩势力会越来越大,以后各方面会越来越需要银两。”
焦杆儿接口道:“有银子也不敢大手大脚花销,咱们这些人进趟州城都得偷偷摸摸,想从城里大批量购买农具铁料等需用物资,怕是连城门口都出不来!”
大明朝户籍管理相当严格,官府给每家都建有户贴,家人姓名,家庭成员,家庭财产列的详细清楚。
每户户贴一式三份,户部,布政使司,所在州县各有一份留底,俗称黄册,各级官府布服徭役,缴纳赋税都要根据黄册户贴分派。
像他们这等逃亡民户,户籍还在黄册,本身却不在原籍,正是所在州县父母官痛恨的对象,因而大多数人是不敢随便往州城去的。
听到焦杆儿的感叹,秦怀宝等几位农事深以为然,纷纷点头同意焦杆儿所言。
冯检当然也明白,自己这些人现在的身分是流民是山贼,正是各级官府清剿的对象,这事上纠缠也无济于事。
于是转头对秦怀宝道:“广场上将要分的粮食粮食都已经备齐了吗,会不会出现不过分配的现象?”
秦怀宝微一躬身道:“小人等从后山缴获中提取三百多石粮面,加上广场一百八十多石,应该足足有余。”
冯检点点头道:“好,万事俱备,只等咱们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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