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2章 滑头

  葛天俞抱着葛凯琳回家时,身后跟着吴子扬,吴子扬手里提了一大堆吃的、布料和药材。

  吴子扬反应过来这位三姐夫空手套白狼的本事时,已到了四姐家门口,怕被四姐夫训斥,只好闷着气跟进去。

  问候了一家人,又和三姐好好聊了一会儿天,如愿以偿地终于抱了一下葛凯琳。

  虽然外甥女很快被三姐夫找理由抢走,他还是乐得嘿嘿笑,满意而归。

  葛天俞和吴丽梅说起开铺子的事。

  吴丽梅当然高兴,并提议她自己可以用铺子里的布料做出成衣卖,还可以根据客人需要,在衣服上绣出各种图案,这样赚的也多一些。

  “娘,你的眼睛已看不清,要怎么绣花。”葛凯文一句话,给吴丽梅泼了一身冷水。

  葛天俞一惊:“丽梅,你的眼睛怎么了?”

  葛凯武这个小喇叭立刻开始广播:“我娘担心妹妹的病,天天哭,天天哭,眼睛哭坏了。”

  葛天俞心里揪痛,责怪妻子:“傻瓜,你哭有什么用,对凯琳的病没有助益,反而伤了你自己,要是你的眼睛哭瞎了,凯琳的病就是好了,你也看不见,何苦来哉。”

  谭柳儿关心的是别的:“不用担心,丽梅这眼睛只要调养一段时日就好。大郎,既然你回来了,丽梅是不是要跟着你回前院住,这我可不放心。丽梅在我这里还好,要是回去,你娘天天骂,丽屏和天笙也不是省心的。”

  “不用,”葛天俞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悠哉地说:“我这就去找林大夫。”

  “你找林大夫,丽梅就不用回前院了?”

  “婶娘你信我就是。”说完,葛天俞抱着葛凯琳就走。

  谭柳儿在后面笑骂:“这小子,小时候老老实实一个人,越大越滑头,现在倒是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了。”

  吴丽梅也笑:“婶娘,你就由着他吧。他是男人。自然要多操心一些。”

  到了林大夫家,葛天俞先请林大夫给葛凯琳诊脉,然后又嘀嘀咕咕和林大夫密谈一番。除了付给林大夫应给的诊金,又多给了林大夫些钱。

  葛天俞回转后,并没回婶娘家中,而是进了前院。

  葛丽娥跑过来。用手戳戳葛凯琳的脸。

  此时的葛凯琳并没睡着,被爹爹平抱着。太阳比较刺眼,所以葛凯琳没有睁眼,小姑姑戳她脸时,她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于是皱眉。

  葛丽娥见葛凯琳小眉毛皱成了一团,惊喜道:“呀。大哥,凯琳眉头动了。”

  董氏见只有葛天俞一个人回来。手里还抱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孙女,满脸不高兴。

  开口就刺:“没出息的男人,到了后院这半天,竟然没把媳妇带回来,那你回来作什么,你是会喂猪,还是会锄草。”

  妻子生病,娘不但不问上一句,开口就是喂猪锄草,可见妻子在家确实受了大罪。

  强忍着不悦,葛天俞道:“凯琳昨天半夜哭闹,今天又睁眼哭闹,想来是有所好转,爹娘听了,必定会高兴,我就抱凯琳来给祖父祖母请安。”

  董氏微怔,继而道:“小孩子哭闹再正常不过,不哭闹才是傻子,这有什么可高兴地。”

  葛天俞心里大怒,刚想要争辩几句,林大夫背着药箱进院,说道:“葛大郎,你家妻子昨天在地里晕倒,今天好些没有。”

  葛天俞见林大夫主动来给妻子复诊,很是感激:“有劳林大夫了,我妻子在我婶娘家里,我这就把她接回来接受诊治,林大夫稍等。”

  说着就要出院。

  “你等等,”林大夫喊住他:“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妻子不宜挪动,需要静养,否则病情会加重。”

  “不会吧,”葛天俞有些不信,“她说只是干活累着了,休息下就好,怎么会这么严重。”

  林大夫冷哼:“一看你就不是个心疼媳妇的人,你妻子是怕你担心才这样说的,其实她是心气郁结,时间长了伤及心神,要是不好好调养,连命都没了都有可能。”

  葛天俞说话时,眼神余光不时观察一下潘氏的反应。

  董氏上不但没有担忧之色,反而满脸不耐,在林大夫说起吴丽梅的病有性命之忧时,董氏眼里甚至闪过期盼的神采,葛天俞的心便冷了半截。

  他心中原本还抱有的那一点点愧疚,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愤恨。

  毕竟在生意场上也混了这些年,葛天俞脸上没有带出愤恨之色,反而一脸正色问王大夫:“病得这么重,那要怎么办才好。”

  林大夫答道:“没其他法子,只能好生休息,急不得,这病最忌反复,最好一次调养好。”

  “是,多谢林大夫。”葛天俞抱着葛凯琳给林大夫深施一礼。

  他这礼施得倒也是真心实意。

  婶娘也是这么告诉他的,妻子这病看似不怎么严重,如果反复,还真说不好后果会怎样。

  葛天俞和林大夫的密谈,葛凯琳全程听着,刚才林大夫一进来,葛凯琳就知道好戏要开始了,一双大眼睛一直盯着爹爹的脸看。

  本来看着爹爹那装腔作势的表情,感觉好笑,心里把爹爹归于腹黑一类。

  可现在见爹爹这样郑重其事地给林大夫行礼,纵使她上一世由于身体的原因,被父母兄长保护得太好,以至于思想单纯,不通世故,可到底骨子里是个成年人,这时也能感觉得到爹爹心里的沉重,不禁震惊。

  有这一番对话,葛天俞和吴丽梅两口子住在后院,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尽管董氏恨得咬牙,可也不敢再多嘴。

  那天葛伯嗣气她乱说话。狠狠教训了她一通,她虽不很聪明,不过也明白了其中的要害。

  办完这些事,连夜骑马回来的葛天俞,心情一放松,才觉出困乏来,回到后院整个睡了一下午。才算精神起来。

  后院的布局和前院相似。五间正房,靠东三间大的是葛仲嗣和谭柳儿的卧房,靠西两间小的是葛凯赋的卧房兼书房。

  东厢房没人住。里面却是家具被褥齐全,是给葛天俞两口子留的住房,两侧耳房堆放着粮食,还有农具之类农家的东西。

  葛天凌两口子带着葛凯贞住西厢房。靠近正房的耳房住着葛凯茜,另一侧的耳房。做了葛天凌打铁的小作坊。

  本来葛凯赋是孙辈,不应越过父辈住正房,可家里也就只有谭柳儿能管得了他,让他住在谭柳儿的隔壁。他有什么动静,谭柳儿随时能知道,葛天俞和葛天凌都觉得这样安排正好。

  两边厢房后面也各有小院。也是厨院和饲养院,不过没有猪没有鸡。只有一头牛和一群羊,谭柳儿没事就出去放羊。

  二房当年分家得的地,葛天俞的祖父母去世后,谭柳儿只留了十几亩自己种,其他的都租了出去。

  这十几亩地主要由吴丽芳在种,葛天凌和谭柳儿有时间也会帮忙。

  家里也不指望地里的那点收成,那地是留给吴丽芳打发时间用的,家里人口不多,光收上来的租子就够吃了,其他的花销,自有葛天凌和谭柳儿操心。

  葛天凌钟情于打铁,看着铁疙瘩在自己手里变成不同的玩意,心里那个爽啊。

  谭柳儿心情好的话,会接诊妇科疾病,有时会走的较远,可能几天甚至月余不归家,在林大夫没时间或来不及时,她也会接诊些跌打损伤之类外伤。

  晚上,葛天俞和葛伯嗣说了要自己开铺子的事。

  果不出所料,葛伯嗣不同意,说是还要给葛天彪娶亲,给葛丽屏准备嫁妆,葛丽娥眼看也不小了,这嫁妆也得早点准备,家里拿不出这么多本钱来,让葛天俞安心给东家做事,不用自己太费心,一个月也有十几两银子收入。

  葛天俞就说是谭柳儿出钱,他只是出力,也是有工钱拿的,而且比现在的东家给的还多。

  葛伯嗣想了想答应了。

  老二家的钱不拿白不拿,反正父母当年偏心,不知给老二家留了多少私房钱,还嘱咐葛天俞不要死心眼,能多拿就多拿一些。

  想起白天董氏学说的林大夫的话,葛伯嗣还是不甘心:“你媳妇这一病,家里家外就我一个人在忙,实在忙不过来,要不,凯文往后就只上半天学,半天回来给家里帮忙。”

  葛天俞听得心冷,沉声道:“我每月的工钱,除了必要的花销,都交给了父亲,五郎一个月也有四五两的工钱上交,家里不至于穷得拿不出束脩,没必要克扣凯文上学的时间。”

  一向温和的大儿子竟然给自己甩脸子,葛伯嗣也拉下脸:“天下没有白吃白住的道理。”

  “是吗?”葛天俞反问。

  从自己婚后回到大房,这句话父亲不知说过多少遍,葛天俞倒不气了:“父亲这么说,那九郎是长辈,更要以身作则,给侄儿做个榜样,只上半天学了?”

  葛伯嗣反驳:“这怎么能比,九郎是你兄弟中唯一读书的人,还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怎么能耽误读书。”

  “哼,”葛天俞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也顾不得什么孝顺礼仪,道:“父亲这么说,真当儿子在外,家里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年儿子不在家,偶尔回来,就是给丽梅留点银子,或买点料子首饰,只要儿子一走,母亲和丽屏都会想法弄走大部分。

  论家世,丽梅是将军的妹妹,论钱财,丽梅娘家有钱,嫁妆丰厚,这几年,不说丽梅,就是三个孩子,也都是靠吴家养着,咱葛家哪里有资格劳累丽梅。

  丽梅贤惠,不计较这些也就罢了,还要每天劳作,现在丽梅病了,父亲母亲不但不体恤,反而还要让凯文回来顶替丽梅干活,父亲,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葛伯嗣恼羞成怒,大声喝骂:“畜生,你竟敢和父亲这么说话。”

  葛天俞冷笑:“父亲慎言,儿子可是父亲你生的。”

  说完甩手走人。

  葛天俞回了一趟盛城,不管沈高头怎么挽留,他坚决辞去了掌柜一职。

  睿豪听说葛天俞要自己开铺子,也呆不住了,想跟着回来,无奈董雁菱孕期反应重,大夫嘱咐最好要静养,要出远门,也得胎像稳了之后以后。

  葛天俞安慰睿豪,反正铺面的影子都还没有,就是租好铺面,也要装修,置办东西,一时半刻这铺子还开不了业,让他安心陪董雁菱等着,等铺子开业了再通知他。

  “凯琳,来,喝药了。”

  自从葛凯琳能睁眼,谭柳儿就开始天天给她喂药。

  开始葛凯琳很抗拒,她记得清清楚楚,在她的魂魄离开身体,还在家里盘旋时,听见婆婆说:“没想到,她喝了这么长时间的药,现在才死,还真是能扛。”

  那语调,好像是终于大功告成松了一口气。

  “当然能扛了,她从小各种药都喝遍了,早就有了抗药性。妈你真聪明,说是给她调养身子,其实给她喝的药,在不知不觉中增加她心脏的负荷,这个傻瓜,竟然这么相信你。”

  说这话的是她的丈夫,对于她的死,哪里有一丝悲痛,听起来反而无比高兴的样子。

  婆婆语带笑意:“她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孩子,能不着急吗,一说这个药不但能治她的病,还能促使她早点怀上孩子,她自然就乖乖喝了,还一顿都不落,哈哈。”

  想起这些,葛凯琳就条件反射地不想喝药,而且她也没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就紧闭着嘴,哪怕谭柳儿和吴丽梅硬给她把药灌进去,她也要想办法用舌头把药顶出来。

  实在不行,就使劲地哭,直哭得咳嗽呕吐不止,把药给呕出来才算完。

  吴丽梅急得流泪:“宝贝,你喝药啊,你喝了药,脸上的血瘤才会消,宝贝才会变得漂亮,才不会像娘这样没人要,才不会有苦说不出。”

  葛凯琳愣住,什么血瘤,难道葛天笙说自己长相古怪,就是因为自己脸上的血瘤?

  不知这里的所谓血瘤,和自己上一世见过的血瘤是不是一个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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