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捉摸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预料到,命运的下一步会迈向哪里,于是,人生便有了很多意外。
公孙续得暗灵灵子来报,知晓慕容和连已经尽起部落之兵,绕行至幽州大营,准备袭营,所以带幽灵及预备役,悄然退出幽州大营,而将一众鲜卑俘虏留在营中,自身埋伏于白山山林之中,等待慕容回部落之时,准备游击,最好,能够与到时候返回来的魁头、刘备等人,前后夹击慕容部落,一举将其歼灭。
而鲜卑方向,慕容和连带部落剩余约五万士兵,从白山绕行,途中,和连总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亢奋,一想到今夜便能够将那可恶的公孙小儿杀死在毫无防备的幽州大营之中,报自己当初的惨败之仇,就兴奋的浑身发抖。再一想到,自己击杀那可恶的公孙小儿之后,还有希望继续攻入幽州,劫掠幽州财物美女,心中就痒痒的直想挠。
慕容部落与阙居部落,在白山的两个方向,正好把着白山的两端,只是区别在于慕容部落就在白山脚下,而阙居部落距离白山还有将近半日的路程。本来,慕容绕白山而行,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与阙居部落产生关联的,并且慕容也从逃回来的士兵口中知晓,如今阙居部落可能也面临着战争,便没有去联系阙居部落。
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妙,无人能够捕捉到运行的轨迹,于是,意外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张飞率兵攻伐阙居部落,却不想阙居毫无抵抗之心,在张飞到来之前,便率领整个部落向其投降。张飞郁闷的几乎抓狂,他满怀希望的率兵日夜兼程往阙居部落而来,准备大杀特杀,好好过一过纵横疆场的战争瘾,这一路下来,热血都已经沸腾了,阙居却一盆冰冷的凉水将其心中热血冷却。
自己又不能在鲜卑投降之后,无辜屠杀鲜卑部落,且不说公孙续有军令,不得虐待和杀戮俘虏,单就看着对方卑躬屈膝的弱者相,张飞也无法痛下杀手,即使,对方是鲜卑,是异族。
所以,张飞痛骂了阙居一场,留下两千将士纳降,自己又领剩余的一万八千将士,马不停蹄往大本营赶来,希望能够赶上刘备魁头与慕容和连之间的战斗。
哪怕,是收个尾也好!
张飞郁闷的想到,其实心中已经不抱太大希望,毕竟这一来一去五六天时间,想来这面的战争,已经差不多该结束了。
可是,命运再次与张飞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去时,张飞满心欢喜,结果大失所望。回来,张飞满心失望,结果,与慕容和连撞上了。
“将军!”,大军行进之中,一名幽州将领小心翼翼上前,离的四五米对张飞轻声喊道。没办法,那将领心中无奈,这回军一路上,张飞脾气极为暴躁,动不动就骂人,有时候还会打人一两下,虽然只是一两下,但张飞的力量太大,也疼得要命。但这件事又不能不与张飞说,不然耽误军情,自己承担不起这个罪责。于是,那将领便距离张飞四五米远,如张飞骂人也就罢了,若想动手打人,自己驱马便跑。
“有甚鸟事?”,张飞听到声音,猛然转头,豹头之上本就如铜铃般的大眼瞪得老大,对着那将领大声呵斥道,情绪有些暴虐。
那将领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勒马后退几步,于马上朝张飞抱拳躬身,“将军,方才斥候来报,后方白山脚下发现一支鲜卑骑兵,正绕白山而行。”
张飞眼中瞬间放亮,兴奋的擎起丈八蛇矛,咋呼道,“那还等甚,冲上去杀便是!”,说着,就要策马领兵前往。
那将领见张飞如此反应,心中无奈,这哪有一丝领兵大将的样子?念及身后一万八千将士的生死存亡,犹豫须臾之后,便准备开口劝诫张飞。甚至,他在心中,已经做好了被张飞痛揍一顿的打算。
“将……”
那将领刚欲开口,就见张飞突然停了下来,揪着自己的胡须在那纠结,口中喃喃自语,“不妥不妥!大哥说过,领军征战,不能鲁莽,要知己……知己……”。
话语突然停住,张飞歪着脑袋,死死地皱着眉头,似乎在极力思考什么,但想了一会,似乎实在想不出来,狠狠的挠了挠脑袋,然后重重的一挥拳头,有些气恼。
那将领实在看不过去,在一旁小声提醒,“知己知彼!”
张飞眼睛一亮,豁然开朗,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就是知己知彼,然后才能不打败仗。”,张飞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话,“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将领心中松了一口气,张飞能说出这话,便说明他不会鲁莽进兵了,自己也没必要担心了。但突然,张飞横眉竖眼,朝那将领大声呵斥,“爷爷不知吗?用你提醒!”。
先前紧绷的心弦本已经松开,这突然被张飞一吓,这一落一起的巨大落差,将那将领吓得心脏猛然一抽,面色都变得惨白,瞳孔都有些涣散。
“哈哈哈!”,张飞见此,如见新奇玩物,哈哈大笑,朝那将领道,“你怎如此无用?给我过来!”。
那将领心中恐惧,如何肯向前,张飞这一说,反而后退了几步,目光有些畏惧的对张飞道,“将军要作甚?”。
“能做甚?”,张飞怒目而视,“当然问你鲜卑骑兵情况!”
那将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驱马靠近张飞,心中也没有了防备。
“哈哈哈!”,待那将领靠近时,张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猛地在那将领胳膊上一拍,“你怕我作甚,又不能吃了你!”。
剧烈的疼痛从胳膊上传来,似乎整个胳膊都断掉一般,手指颤抖,险些抓不住手中马槊。将领如此反应,张飞笑的更开心了,那将领心中感觉人生都灰暗了,看着笑的很是开心的张飞,心中无力哀嚎。
怎会有这等无脑夯货啊,特么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且问你,那只鲜卑骑兵什么情况?”,张飞一本正经的问着,那将领见张飞如此,心中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他估计,张飞也就能问出这种水平的话了。
“回将军,据斥候来报,那支鲜卑骑兵浩浩荡荡,连绵不绝,如今夜色笼罩,看不真切,但人数绝不少于三万。并且整支骑兵行进有序,战士禁声,月光映照下,刀刃寒光多如天上繁星!”
所以,那将领准备将自己等人的分析直接告诉张飞。
“我等分析,这支鲜卑骑兵军容肃整,行进有序,则深夜行军,绕白山隐蔽而行,目的应该是偷营!”
“偷营?”,张飞心中一凛,话已至此,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将领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就是从白山另一侧绕行至阙居部落,怎么会不知道这支骑兵的目标是哪里。于是张飞沉声问道,“以这支骑兵行进速度,何时能够绕行至我幽州大营?”。
“五更天!”
话音一落,张飞和那将领的神色都严肃起来。五更天,正是人体最疲劳的时候,通常情况下,此时不论大营中的防备是否松懈,但熟睡中将士的反应却是最迟炖的,若此时偷营,成功可能性极大。
“超过他们!”,张飞思索一会之后,沉声道。
那将领心中一跳,“将军欲正面与他们交战?”
“俺老张是无甚谋略,但也不至于放弃大好的偷袭机会,去正面交战!”,张飞略有不满的怒视着那将领,他已经从那将领的神态和语气之中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智商的怀疑,这让他很愤怒。
那将领轻轻闭上眼,吐出一口气,紧绷的心缓缓放下,想说一句“如此最好!”,但见张飞愤怒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办法,胳膊到现在还有点麻呢。
张飞下令全军禁声,藏起兵刃,悄悄抄近路赶到慕容和连的队伍前面。张飞离白山本就已经不远,此时从草原抄近路更是比慕容和连快了很多,提前进入了白山山内,埋伏了起来。
“将军,此处最为合适,距离我军大营不过十余里,若此处发生战斗,我军斥候必然能够探查到,到时我军从做出反应,到前来支援只需小半时辰,我们只需坚持住,便能够与大军前后夹击,必定一战而击溃这支鲜卑队伍。”
张飞点头,但并未回复那将领的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白山外的夜幕,身上升腾起一股淡淡的战意。
这一次,不会让俺老张失望了吧!
张飞心中想着,战意更浓,气势,也逐渐凝聚起来。
痛快的厮杀一场吧!
张飞已经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了,只能通过紧紧的抓住丈八蛇矛来辅助控制。但即使如此,独属于无双猛将的骇人气势也时隐时现,令周围的人暗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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